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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场小姐

发布时间:2016-11-3 13:25:59   点击数:
飞机场小姐 这篇发过没,我也记不起来了,看过的再看看呗。配图为飞机,不接受质疑。处于市郊的机场在夜色里看上去,空阔,寂静,一切都冷冷的,冻冻的。我实在无处可去了,下一班航班要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我退了房子,提着行李,邋遢着胡子,是一个落难人。尽管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如今已无路可走,我要睡在机场里面了。周围一切都是封闭的,无光的,金属般冰冰的,我费尽心思,才打开了机场的大门。好在手艺还没有失去,在原来那个年代,我的手艺让我得以求生。我以为苦年月过去了,可我又沦落到要露宿街头了。在我撬开了机场的几道安检门之后,我听见了轻轻的一声哼声。是一声女声,好听的,轻颤的,从候机大厅播音器里传出来的。该来的还是要来了,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不打搅到她呢?实在……不好意思,太对不住了,我实在是没办法,要在这里睡一晚了。我对着空阔的大厅轻轻说道。她能听见,可如果她听不见就好了。为了表示我的无害,我挑了一个有着充电插座的角落,迅速躺下来。这位先生,你……(杂音)……你还是不要进来好。你知道规矩的。我当然知道啦。可是在外面过夜,我是会死的啊。你知道现在的大气和温差情况,我可没那么结实啊。我在心里暗暗吐槽。这时候只能后着脸皮装流氓了。反正也不是没装过。很快,我便闭上了眼睛,假装已经睡着了。先生……你知道我能探测你的眼球转动情况,你还没睡着,先生……那声音又传过来。她挺有心的,只透过离我最近的播音器,降低了声音,让语调在我耳边保持出最舒服、礼貌的音量和音色。我继续装睡。很快我就透过闭着的眼皮感受到眼前有光线,在一闪一闪。睁开眼睛,是近处的天花板上的灯,在不断闪烁。闭着眼睛还是觉得晃眼。看来是没法继续装睡了。我睁开眼,从背囊里掏出一罐咖啡,喝起来。灯光微微暗下来,还亮着,是最温柔的亮度。似乎见我真的不准备走了,那个她,似乎没了下一步反应。她在想什么呢?我想着。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了出来。(杂音)……在想,如果你不睡着,不乱走,那还是……还是可以呆在这里的。是个保守的“人”啊。我心里想着。又对她生出一丝好感。你们比起我们来,要有礼貌、有修养的多啊。我见她不那么反感我,便和她聊起来。(杂音)……我只是觉得,别的机场要知道有一个旅客晚上在我这睡觉了,会笑话我的……那你还让我进来?你已经进来了呀……我只是个便民机场,不能轻易使用武力措施的啊……只要你醒着,就呆在这吧。看样子,我所在的这个机场,可能还是一个类似于“乡下人”之类的机场啊。确实,她的身体里连高端一点的食品贩卖器都没有,自助登记口那里也好像没有指纹验证。比起那些什么事情都不用干的机场,她是要辛苦的多的吧。我把喝完的咖啡罐子装回背包里,准备明天到了下一处再丢掉。她感受到我的善意了吧。温柔的灯光,似乎还释放出了一丝热量,周围一开始冰冷、昏暗的气息慢慢暖起来,光线把机场里我附近的事物染得毛茸茸、软乎乎的。我能把手机充电器插进去充电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点不雅,我便换了个方式重新问到,能给我的手机充充电么?先生……(杂音)……给你充一下吧,记得轻一点呀。充个电而已,怎么到了晚上,突然这么尴尬啊。想了想,还是不充了吧。为了节约电,我便把手机调至待机状态。这下更是百无聊赖了。你会唱歌么?我实在无聊,便朝她问道。我的词汇库很有限,但是会几首旋律。我给你唱一首贝多芬的月光吧。于是,我便听到了由柳州郊区三号机场带来的她自己填词的“月光”。开始是轻快的旋律,配词是“先生,小姐,小姐请登机啊,请登机。飞机,滑翔,滑翔,滑滑,滑滑滑滑滑翔……”到了情绪丰富、激烈一点的地方,歌词便变成了“危险,危险,易燃易爆,易燃易爆。硫酸,硫酸,爆爆爆!”我脑子里幻想出来一场在月光下飞机就要爆炸先生小姐在海上滑翔的场景,……竟然感觉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唱的有点小小丢脸,过了一会,她的声音便低了下来。于是我脑子里的飞机也飞得慢起来,几乎是漂浮在水面上了……漂着漂着,我的眼皮便沉下来了。沉下来了,在不知不觉中,我竟终于还是睡着了。再次醒来已是被早起前来登机的零散人流惊醒,好在时间还没过,我赶紧站起身,朝登记口冲了过去。在晨光里,我走得太急,几乎没有时间打量周围的一切,在我的余光里,这是一个干净、素雅的小机场,我想要记住更多,可终究还是都忘掉了。那一年,我多岁,地球空前繁荣。突然到来的天外来客们开启出了地球上更多的智慧,一时间,机器生出了感情,植物有了思想,万物都乱套了。无序推举出新的秩序,多少年之后,地球又平静下来。经过协议,我们和其他生出来的新物种互不侵犯,白天,地球依然是人类的,而夜晚,我们则不干扰它们,把地球交还给它们。我再也没有在夜晚见过那位飞机场小姐了。可我记得她唱过的歌曲,每次一想起,就会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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