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我就结婚四周年了。酸甜苦辣中,女儿茉莉也已经三岁半。今天找出4年前婚礼后写下的的旧文,和大家分享。 祝大家幸福。 年7月14日,我和成都法国领事馆的同事们一起聚会庆祝法国国庆节。无意之中,我认识了我现在孩子的爹-一个不会讲法语的比利时人。两年以后,我决定辞职,离开故乡,到比利时结婚,再定居法国。我们特意选择了7月14日这一天在比利时Kortrijk市政厅注册结婚。 比利时Kortrijk市市区风光 在这一天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嫁给一个外国人,跟着他去国外生活。我早年在法国留过学,回国工作后也长期和国际友人打交道。我非常清楚我们是多么的不同。往往他们稍微出言不逊时,我还是个言辞激烈,态度强硬的热血中国青年。我一直认为异国婚姻是无奈的选择,是一条不归路。 我在中国工作了十年,幸福了十年,也郁闷了十年,思考了十年。 我做过一些不错的工作,体验过一些不错的行业。很多人羡慕我自由洒脱,我自己时不时会有几分分洋洋得意。我的学习经历和工作经验确实给了我一种综合优势,让我可以站得高一点,能够有资格挑选,有能力完成自己喜欢的工作,实现自我成就感。这种“高一点”让我在职业发展上一帆风顺,却让我在生活中处处碰壁。 我不喜欢总是是谈论成功和人际关系;我厌烦男人就要有钱,女人就要漂亮的评判方式;我不会吹嘘自己和奉承别人;我忽略一些世俗的规则;我在意许多美丽而微不足道的事儿.... 忽然收到从来不熟,多年不见的人的结婚请柬,我不会一边骂骂咧咧地准备红包,一边打听别人封了多少钱。如果我喜欢这个人我就去祝福她,带一束最美的花或一份最特别的礼物。否则,我就不去,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们一直担心会得罪的那些人一点也不重要,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存在,或者他们永远都存在,不管你怎样去讨好。 直率和真诚让我结交了很多好朋友,理想主义和追求自我也带给我一些困扰。我常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我为长年单身而抑郁,为自己是异类而担忧,为渴望同类而焦虑,为得到理解和接纳而妥协。我强迫自己接受过无数次的蹩脚相亲,马达一样频繁参加各种社交聚会。好不容易最后找到了一个“条件合适,感觉对口”的优秀青年,结果却一塌糊涂。 经常有人意味深长地劝我说这里是中国,你不要太法国。我也曾一度误以为自己对法国文化中毒太深,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中国人。事实上,我也许不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人,但我永远都是一个中国人并为此而骄傲。我坚信我这样的人的存在对于中国人的构成很重要。 我一点都不想改变中国人,正如我不喜欢别人非要改变我。但是我认为:中国人应该更包容,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应该更多元化。这是关系到中国人能不能真正幸福的大事。 因为特别不喜欢铺张浪费,花里胡俏的婚礼,我为自己的婚礼选择了最简单的仪式-市政厅签字。“外国人”在市里的剧场工作,算是政府工作人员。按照惯例,市政府为他在签字仪式后举办了一个小酒会。我只准备了两样东西:一条旧的白裙子,一张自己做的电子卡。卡片上有结婚的日期地点和几张我们的照片,我们用邮件群发给大家,这就是请柬了。这一天大家都来了,熟悉的和不熟悉的,穿西装的和穿背带裤的,带礼物的和空手的,什么都有。这根本无所谓,有大家的微笑就够了。婚礼也可以很轻松,很随意。 我的电子结婚请柬因为真实幽默感而大受好评 比利时民政领导按礼节腰系黄丝带,主持婚礼签字仪式 简短的15分钟仪式后,大家聚到院子里喝酒聊天,祝贺我们。新郎官的两位发小也来了,男士背着相机帮我们抓拍好照片,女士穿着背带裤对我说抱歉没有准备礼物。她想把随身带的一把黄雨伞送给我们,我忙笑着说中国人结婚是不能送伞的。 市长也来了,西装革履,彬彬有礼。他跟我们握手祝贺,我称赞他改善治安的措施既幽默又智慧。不久前,他决定在一些危险分子聚集的公园角落安装扩音器,昼夜播放古典音乐。这些人嫌古典音乐烦就慢慢不去公园扎堆儿了。 市长亲自前来祝贺 酒会持续了40分钟左右,大家慢慢散去,新郎官妈妈强烈要求全家一起去餐厅吃一顿饭庆祝。我们上车的时候,天空开始飘雨。看着没带伞的朋友们冒着雨点匆匆离去,我觉得很内疚。我再三问新郎官家人真的不需要邀请他们一起去餐厅吗?就这样让别人淋着雨回去吗?大家都说没有关系。吃饭只有家人,本来就没有邀请朋友,也不会有人介意。 忽然之间,我意识到很多中国式的人情世故再也不用去顾虑了。那些一直围着我指指点点的陪审团,现在好像全都闭嘴,集体消失了。 全套的西餐需要很多时间,我们特别选了一个森林餐厅,吃累了可以去散步。头盘,沙拉,主菜,甜点,结婚蛋糕,咖啡和茶,这是基本的程序。为了让大家吃到一半再开胃口还加了一道水果冰。服务生一边在荷兰语,英语,法语之间熟练地转换,一边有条不紊地换盘上菜。 我已经不记得吃了些什么,只记得那简洁雅致的餐桌和窗外的绿色森林。大家慢慢吃菜,喝酒,聊天,开玩笑。散步回来以后,我干脆在桌子底下把鞋子踢掉了。参加过无数的婚礼,这次最平淡,也最舒服最自在,这就是我要的。 我唯一的客人是从巴黎特地赶来的女友,她成了婚礼上的党代表。 晚上回家已经微醺,忽然发现屋子里到处是气球,马桶里和微波炉里也不例外。原来是新郎官家人之前悄悄溜进来,按照传统捣乱了新婚夫妇的家。这也算是弗拉芒式的闹洞房吧。他们说在为了在屋子藏好一百个气球,手指都绑疼了,我们会不断发现新的“惊喜”。 新郎官的妹妹在记录“作案现场” 第二天早上起来,新郎官开始看礼物:鲜花,餐馆礼券,贺卡,家居饰品,什么都有。他的同事们很奇怪地送了一本的度假杂志。他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欧元,50欧,20欧,5欧的都有,也不知道具体是谁送了多少。这样也好,大家都不用背包袱,不用按照红包数字重新清算友情。翻开报纸,结婚公告栏里有我们的照片。这就算是完婚了。 我不需要婚礼和婚纱照,但我一定要去新婚旅行。 我们从比利时出发,准备环法一周。第一站是法国西南重镇图卢兹--(Toulouse)。我去看望一位女友。她已经在图卢兹经商生活十余年,体会着一个中国女人融入法国社会和家庭的收获和烦恼。 黄昏时分,烧烤的味道从花园里飘出来。在法国,夏天是在花园里和朋友们喝啤酒吃烧烤的好时节。我们的拜访礼物就是从比利时限时专运的一箱啤酒。男主人从超市里买回腌好的香肠排骨,放上烧烤架子,女主人扮好一大盆水果沙拉,就这样简简简单。吃什么是其次,重要的是朋友,好酒,音乐,聊天,尽兴。 夏日的花园里,南法的阳光下,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女友7个月大的宝宝在树下坐着打瞌睡。宝宝偶而醒来哭两声,也没有人马上冲过去关照他。他自己玩会儿脚丫子,又歪头睡去。 我喜欢和不同国家的人聊天。生活在中西文化的夹缝中让我经常有一些和他们不一样的观点。他们因为我的观点不同而尊重我,白癜风是什么白癜风应该如何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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