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我滑翔在天空享受无边自由 20年后,我蛰伏极地用镜头尊重地球上每一个生命” 人物介绍——顾莹◆中华文化人物,野生生物摄影师 ◆青海可可西里申遗特邀摄影师 ◆荣获中国平遥国际摄影大展最高奖优秀摄影师评审委员会大奖、世界最佳自然摄影年度大奖 ◆前中国滑翔伞国家队队员,四次荣获全国滑翔伞女子冠军 ▲顾莹《地球三极》短片 “从事野生动物摄影就是这样,不是苦不苦的问题,要做到苦中作乐,”那天,顾莹作为嘉宾参加完深圳的华为生态影像主题店开幕式后,在一家甜品店与我们谈话,“其中各种被认为是苦的事情,对我而言就是常态。”她吃着芒果甜品,黑色的鸭舌帽下笑眼眯成两道月牙儿。除了一身运动服,让人有点想象不到身材娇小的她,蕴藏着惊人能量,长年蛰伏地球三极,饱受各种严酷条件拍摄野生动物。 顾莹敬仰珍妮古道尔女士的精神,这位研究黑猩猩的动物学者从青春少艾到老年垂暮,三十年如一日扎根在非洲丛林中度过。而顾莹多年来,凭借坚毅的苦行僧精神,走遍世界七洲四海,用摄影呈现地球上每一个生灵的生生不息。 从滑翔的“鸟人”到摄影的“鸟人” 天空是她回归永恒的地方 达芬奇说过:“为什么飞翔?一旦你曾经飞过,当你行走大地时都不禁会仰望天空,那曾经到过的地方,那回归永恒的地方。”顾莹与天空似乎有一种拆不散的缘分。在成为一名野生动物摄影师之前,她是前中国滑翔伞国家队队员,四次获得全国滑翔伞女子冠军,第一位创造中国女子滑翔伞点对点直线越野百公里纪录者。 早在母亲肚子里时,顾莹已经和天空来了次“亲密接触”——父母双方都是空军军人,在怀孕期间,母亲由于工作调动乘坐军用飞机前往北京,因而顾莹还没出世时就接受到天空的“胎教”。“小时候,我常常听到空军叔叔训练的口号声,看见战斗机呼啸着冲上云霄。”从小在空军大院里长大的顾莹,耳濡目染下萌生出长大后开飞机的想法。 ▲顾莹在进行滑翔伞运动 但是,由于成为飞行员的门槛极高,而且被自身视力及其他条件所限制,顾莹不得不放弃飞行员的梦想。可是对天空的热爱从未在她心里熄灭,她以另一种方式在天空飞行——滑翔伞。“当我第一眼看见滑翔伞,哎呀,我就认定这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一次在惠州罗浮山爬山时,她看见一位玩滑翔伞的人从半山腰飞过,离她特别近,那一刻,唤醒她翱翔天际的渴望。下山时,她迫不及待找到这个滑翔伞俱乐部,并立即报名。从此,她成为一名飞滑翔伞的“鸟人”,并屡次斩获荣誉。 不幸的是,爱开玩笑的老天偏偏折断了她的“双翼”。年,在备战世界杯集训的最后一天,顾莹于杭州永安山滑翔基地失速坠落,腰椎第二节骨折,差点瘫痪。医院度过三个月,一直卧床不能动,体重还暴增十几斤。出院后,医生告诉她最好暂停滑翔伞运动一至两年,以免后遗症。 ▲年,作为中国滑翔伞国家队队员,顾莹在杭州永安山滑翔基地备战世界杯集训中失速坠落,腰椎第二节骨折 “当时自己很狂热做一件事,突然不得不停下来,感到很难受。”于是,顾莹在休养期间,到世界各地旅游。在西藏旅游时,她看见远处的野生动物,无奈用的卡片相机镜头太短拍不到,之后便购置mm的长焦镜头。 年初,黑脸琵鹭从北方迁徙飞来,朋友相约顾莹到深圳红树湾拍摄。“那一刹那的释放,你能体会到吗?我又觉得自己飞回到蓝天,看着镜头下鸟儿飞翔的姿态,我的心,随它飞走。”当时,摄影零基础的她第一次拍摄鸟类。后来,她写道:“再不能常常翱翔于天际,看到天空中的朵朵白云总会心生感伤,而每只掠过头顶的飞鸟,都让我的思绪飞扬在它们快速扇动的翅羽间。” 从此,野生动物摄影让顾莹这只热爱自由、追逐自然的“鸟儿”,再一次振翅天际。 从“糖水片”到“纪实片” 肩挑野生摄影师的责任 最初,和很多摄影爱好者一样,顾莹也拍摄“糖水片”(指仅仅展现动物外表美的摄影作品),参加摄影旅行团,在一些成熟的拍摄地点拍拍鸟类唯美之姿。后来,她发现这些照片美则美矣,却千篇一律,如果被去掉拍摄者名字,也许分不清是谁所拍。“随着我和动物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发现仅仅拍到它们是不够的,我在思考,怎样拍摄它们最全面、最真实的状态。” ▲星空下的鸟儿栖息地摄/顾莹 年12月,顾莹跟随探险公司来南极拍摄帝企鹅,暴风雪骤然袭来。在一个好天气间隙,同行的摄影师纷纷离开,唯独她一人留下。“要捕捉到最真实的情况,你得亲身经历,你得在现场呀!”这一留下,她连续在帝企鹅营地拍摄了18天,创造了大型制作机构外个人摄影师停留帝企鹅拍摄地最长的时间纪录,而且每天拍摄时间都超10小时,最长一天达16.5小时,当地工作人员出于安全考虑最后不得不“抓”她回去。她18天的坚守收获许多珍贵的画面——暴风雪中帝企鹅的生存状态、暴风雪后小帝企鹅成片死亡等,这是平常到南极拍帝企鹅的摄影师所捕捉不了的。她说:“那次我真有运气呀,拍摄的时候暴风雪来了,但同时,面对暴风雪后成片小企鹅的死亡,我又感觉到很悲恸。” ▲顾莹与帝企鹅在一起 为了记录珍稀鸟类,顾莹“玩命”拍摄:为了拍摄高原特有鸟种“红胸角雉””、“棕尾虹雉”等珍禽,年9月,她驾驶越野车独闯西藏两个多月,并在高原深山中独守几个星期;为了拍摄到鸟类摄影人终极梦想的“天堂鸟”,她不顾巴布亚新几内亚混乱的治安环境,毅然前往南太平洋西部的原始森林,最终拍到13种“天堂鸟”。 ▲高原特有鸟种红胸角雉摄/顾莹 ▲天堂鸟——萨克森风鸟摄/顾莹 从年开启鸟类摄影之旅,顾莹已拍摄世界上逾一千种鸟类,作品收录进世界权威鸟类全书HBW《世界鸟类手册》。后来,她陆续拍摄各种野生动物,“所有的都值得我去拍摄,并且是义无反顾去拍摄”,足迹遍布全球七大洲四大洋,她在很多珍稀野生动物的栖息地留下了珍贵的影像。 自然的生存法则无疑是残酷的,顾莹常常记录到这样的画面:帝企鹅幼崽在暴风雪中,拼尽最后力气挣扎死去;藏羚羊被狼群围捕,被肢解分食,血泊飞溅。 ▲帝企鹅幼雏在临死前举起翅膀做最后的挣扎,该照片拍摄两分钟后,幼雏死了摄/顾莹 ▲每一场风暴过后,雪原上都会留下很多幼雏的尸体,帝企鹅的幼仔仅有20%-30%的存活率,与我们常见的美丽温馨的帝企鹅影像比较,这才是它们真实的生存境况摄/顾莹 ▲藏羚羊奄奄一息的眼神中,有顾莹的影子摄/顾莹但是,令她更痛心的是,人类对野生动物的破坏行为。在青藏公路上,常常有藏铃羊迁徙经过,但她从没看到过有司机主动停车让藏羚羊过马路,甚至有的司机追上去,走到禁入的保护区,用手机兴奋地拍下恐惧人类的藏羚羊。“我曾拍下一摞这么厚的(侵扰野生动物写下的)检讨书,其中不乏大学教授、研究生等素质高的群体。”她比划了一下人们检讨书的厚度,无奈地说。此外,她还常常拍到被撞伤、撞死的藏羚羊。 ▲每年藏羚羊迁徙经过青藏公路,为了让它们顺利通过,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工作人员每天都要拦截过往车。摄/顾莹 年,顾莹的《角落里的生命——生息在地球三极》作品呈现在世人面前,并获得中国平遥国际摄影大展评审委员会大奖。这组作品,她拍摄了三年,大多时候,她孤独蛰伏在南极、北极、青藏高原等地的极寒无人区中,等待拍摄对象的出现。她希望通过作品,让大家意识到这些珍稀生命目前所处的恶劣生活现状,人类活动正在逐渐把这些可爱的生命推向濒临悬崖边。 ▲暴风雪中的帝企鹅摄影/顾莹 顾莹说:“野生动物摄影绝不是为了单纯地得到一幅好看的照片,其目的在于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地球上除人类之外的其他物种,让更多的人北京哪些医院白癜风最好北京市白癜风医院哪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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